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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个人简介】
丁冰教授,1930年出生,重庆长寿人,1961年毕业于四川大学经济系。首都经济贸易大学经济学院教授,享受国务院特殊津贴专家。丁冰教授长期从事西方经济学、外国经济思想史、马克思主义经济理论和中国现实经济问题的教学和研究工作。他坚持以马克思主义为指导,以“一分为二”的科学态度正确对待西方经济学,对我国经济建设和西方经济学研究产生了深远的影响。丁冰教授自1961年在我校任教以来,出版包括个人独立专著15部,合著、主编、副主编总计104部著作,发表260篇重要学术论文、译文。其中,《外国国民经济史讲稿》是新中国第一部以马克思主义为指导的世界经济学著作。是丁冰教授在川大读书期间,在老师指导下,与四位同学联合执笔,编写此书。此书由高等教育出版社出版,被多所高校选为教材,广受好评。
2021年12月18日,我校经济学院丁冰教授荣获世界政治经济学会(WAPE)颁发的2021年度“世界马克思经济学奖”。该奖每年仅颁发给一到两位对马克思主义经济学作出重大贡献的学者。丁冰教授以91岁高龄出席颁奖大会并发表了获奖感言。他投身于教育事业数十年,长期从事西方经济学、外国经济思想史、马克思主义经济理论和中国现实经济问题的研究。他始终如一地认为,如果没有中国共产党尊重知识、尊重人才的好政策,就没有他发挥自己才智的机会。
四大折点定终生
丁冰,原名栾长嘏,1930年4月30日出生于重庆,1961年毕业于四川大学经济系,同年分配到原北京劳动学院任教,1987年7月晋升为教授,1992年10月起享受国务院政府特殊津贴,1995年退休后继续受聘讲课,直至2010年才告别课堂。在《丁冰自选集》自传部分中,丁冰教授讲述了平生四次重要转折,再现了他一生中在思想上和事业上的选择与追求。
丁冰读书时勤奋好学,追求进步,关心国内外政治形势,于1949年秋考入重庆大学法学院政治系。重庆解放前夕,他在地下党的领导和学生自治会的安排下参与护校斗争。1950年1月底,进入人民银行工作,随后从重庆大学退学。丁冰自述,在银行工作期间,自己的思想觉悟迅速提高,遵从组织要求,不知疲倦夜以继日地工作,只觉得越忙越苦心里越甜,认为自己是在为党的事业作贡献。这是他一生为革命奋斗历程中第一个重要的起点。
1954年5月,丁冰调到重庆市政府行政干部学校,开始从事教育事业。他有计划地通读了许多经典著作,“我越学越觉得自己知识贫乏,越学越觉得跟不上时代前进的步伐,满肚空空,希望重新上学读书的炽热心情,就像火山爆发一样从胸中燃起”。恰好1956年国家发出了“向科学进军”的号召,丁冰毅然决然地决定“离职考大学”,这一年秋天,他正式入学四川大学经济系。从一般行政事务工作转向学术领域拼搏,成为第二次重要的转折点。
川大读书期间,在老师指导下,丁冰与四位同学联合执笔,编写了《外国国民经济史讲稿》,由高等教育出版社出版。这是新中国第一部以马克思主义为指导、系统研究编写的外国经济史著作。经过实践锻炼,丁冰也意识到科学研究必须从实际情况出发,严格遵循客观规律,不唯书、不唯上,只唯实,由此下定了只为追求真理而奋斗的决心。
1961年毕业分派到原北京劳动学院马列主义教研室后,丁冰深感北京信息灵通、思想活跃,是一个做学问的绝好之地。他先后为劳动经济系、物资管理系讲授经济学说史和政治经济学,并编写讲义发给学生,颇受欢迎和好评。在“文化大革命”期间,丁冰抓紧一切可用的时间和条件努力自学、读书。在河南“五七干校”经过三年多锻炼,丁冰随校回京,参与了社会教学、编写马列主义经典著作辅导教材等工作。他随即感到,选好下一步主攻专业是至关重要的,不能止步不前,要将视野扩展到西方经济学领域。于是,他选择西方经济学作为主攻方向,并决定当基本摸清了西方经济学理论后,再收紧拳头回归本行——马克思主义经济学。他在自传中回顾这段经历时说,“我觉得这是我在70年代后期,在国内形势大变动的前夜,对自己专业方向所做出的又一次重要选择,也是我一生事业征程中的第三个转折点。”
改革开放的新形势为知识分子发挥作用提供了更优越的社会环境和条件,1978至1979近两年间,丁冰埋头研究,奋笔疾书,写出了近80万字的经济学说史讲义,为日后的教学科研工作奠定了扎实的理论基础。他为本科生先后讲授经济学说史、现代西方经济学原理与流派、名著选读和专题研究等课程,1987年开始招收研究生,并受聘于北京师范大学等多所高校担任兼职教授或开设课程。在中华外国经济学说研究会和国家教委社会科学发展研究中心两个重要的学术阵地,丁冰与陶大镛、胡代光、高鸿业、李宗正等前辈经济学家往来密切,合作无间,学术研究更上一层楼,成果日渐丰硕。1988年出版的《当代西方经济学原理》一书一再修订,重印29次,累计发行28万多册。1995年出版的《现代西方经济学说》一书得到我国经济学界泰斗陈岱孙教授的高度评价,认为“在我国外国经济学研究工作中开辟了新的局面”,引发学界轰动和社会普遍好评。
进入新世纪后,丁冰已年届七十,秉持“生命不息、奋斗不止”的座右铭,他依然积极参与教学科研和学术活动,深入思考现实经济问题。2010年后,他将主要学术活动阵地转至中国社会科学院马克思主义研究院和世界社会主义研究中心,继续深入研究和运用马克思主义经济学。对此,他表示,“经过约30年西方经济学的教学研究工作,特别通过与新自由主义和民主社会主义的争论,自我感觉‘摸底’的目的已基本达到,现该是攥紧拳头回归本行的时候了。这可以说是我一生革命生涯的第四个转折点。”
紧盯马列指航程
丁冰教授坚持用马克思主义经济学观察和研究世界各国经济,揭示其发展规律和运行机制。他曾说,自己几十年成长的历程是在不断总结经验教训中螺旋式发展的,归结为一句话即是“乱云飞渡遮望眼,紧盯马列指航程“。
他的基本学术思想和独创性见解可归结为六个方面:第一,以马克思主义为指导,坚持“一分为二”的科学观点,全面系统深入地评析了西方经济学理论体系及理性“经济人”假设,批判了把马克思主义经济学边缘化的错误观点;第二,坚持“四项基本原则”和改革开放的大政方针政策,坚决彻底地反对新自由主义、民主社会主义等思潮,深刻揭露批评了包括西方科斯产权理论在内的各种错误观点和手法,以及所谓“国有企业低效率论”等伪命题;第三,率先界定“新经济”概念,认为“新经济的出现和发展,进一步证明了马克思所阐明的人类最终必将由共产主义代替资本主义的论断是一个颠扑不破的真理”;第四,系统研究了2008年国际金融危机及其根源,并创新性地发现,此次金融危机暴露出的世界性生产过剩的危机,不仅是本国的生产过剩,而且是跨国移动的生产过剩;第五,研究“走出去”发展战略,提出了两个创新性见解:一是严格区分了我国“一带一路”建设是建立在平等互利、合作共赢、共商、共建、共享基础上的新型经济全球化,二是“一带一路”建设是推动中国特色大国外交路线方针政策的重要经济基础,从而也为进一步推进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目标的实现创造了极为有利的重要条件;第六,从我国拥有的制度优势、技术后发优势和独立自主刻苦奋斗的原创优势与深厚的发展潜力出发,详细分析论证预测我国的经济发展前景,展望美好的未来;强调指出,在当前,为了坚持走俄国十月革命和中国特色社会主义道路,就必须把坚持公有经济主体地位、重视政府高额债务隐患、防控智能机器人的挑战、高度警惕“修昔底德陷阱“等四个问题予以特别注意。
丁冰教授的同事、经济学院徐则荣教授2017年曾撰文写道,“作为一名人民经济学家,他不顾87岁高龄,每天工作10多个小时,笔耕不辍。……他总是说,本着一个教师的良知和师德,一个共产党员的党性和义务,首先要为国家的前途着想,为共产主义的光辉远景着想,更要为眼前广大工农劳动群众的利益着想。”
乐得一生多知音
丁冰教授襟怀开阔,一生乐观向上。即使是在下放“五七干校”期间,面临很多困难,要插秧、除草、割稻、打场、煮饭烧菜、烧锅炉,他依然带着兴趣、很卖力气地去干,有的还干得很精细出色。他主动请缨为大家理发,给大家做芝麻馅的水磨元宵,还在学做猪饲料时琢磨出了做醪糟的手艺。尽管条件是艰苦的,但他从无抱怨,从无愁叹,回忆文章中常常出现的词汇是“兴致很高”“着实高兴”“不亦乐乎”“满心欢畅”,字里行间都是自信昂扬的感觉,在谈及转到猪班喂猪当副班长时,还不无幽默地写道:“这大概就是我一生中最高的官衔,很是心满意足。”
丁冰教授尊师、敬友、爱学生、重亲情。他说,“尊敬老师是我的本分。”在川大,他虚心诚恳地向老师请教,与于瑞喜、韩世隆等老师长期保持联系,多次在京或在蓉相聚;与武汉大学的刘涤源教授以文相交,无话不谈,结下深厚的忘年之交;他牢记胡代光、陈岱孙等前辈的爱护与提携;感念重庆人事局田伯萍局长是自己一生学术生涯的开路人……“略有微绩靠恩师,知恩不谢心不宁”,对于指点、帮助过自己的老师、前辈,他总是念念不忘,深怀感恩之情。
1980年到1981年上学期,丁冰为77级学生上课,同系里许多老师一样与学生的关系十分融洽。他记得,学生们犹如久旱逢甘雨,如饥似渴地学习。王林同学是其中的佼佼者,笔记记得如同复制讲稿,每次考试都是100分,1981年考上北大研究生后又保送到剑桥大学硕博连读。每次假期回国探亲都来看望丁冰老师,把老师托他在英国搜集资料的工作完成得很好。但这样出色的学生在1987年即将取得博士学位回国之际不幸身亡,丁冰为之哀惋并写下《深切怀念王林同志》一文交给他的母亲。
丁冰教授与青木关中学的同窗、重庆人事局的同事保持了70多年的深交,乃至“一生胜兄弟”,与夫人顾凌英志趣相投、和谐融洽,与儿女、亲友感情甚笃。他乐山爱水,关心国家和人民,既对生活始终充满热情,又对工作始终充满干劲。
“人生的道路犹如登山,只有不畏艰难与风险,才可望登上理想的高度。”丁冰教授曾说,自己几十年成长发展的历程与其他任何事物的发展一样,并不总是一帆风顺的,但他胸有壮志、信念坚定,“日夜拼搏不觉苦”,收获了温暖豁达而又成果丰硕的一生。正如他在回忆文章《生命不息、奋斗不止——我半个世纪以来教学科研的奋斗历程》中所说,“人到老年,回顾往事,虽然说不上有什么贡献,但也没有什么遗憾,心里总是甜滋滋的。”
(综合《丁冰自选集》自传部分、徐则荣教授相关文章整理而成)